未成年人网络保护需要“未成年人模式”

　　未成年人是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希望。全社会都要了解少年儿童、尊重少年儿童、关心少年儿童、服务少年儿童，为少年儿童提供良好社会环境。在信息时代，网络空间是未成年人学习、社交、娱乐的重要场景，接触和使用互联网是未成年人的重要权利。为了给未成年人提供清朗的网络环境，需要完善法律加强未成年人网络保护。2020年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增加了“网络保护”专章，突出保护未成年人的网络权益，防止未成年人网络沉迷。2024年1月1日实施的《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第43条明确规定了为防治未成年人网络沉迷，在网络游戏、网络直播、网络音视频和网络社交等平台设置“未成年人模式”，在使用时段、时长、功能和内容的服务，为监护人履行监护职责提供时间管理、权限管理、消费管理等功能。这体现了在未成年人网络保护中坚持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彰显了对未成年人特殊保护和优先保护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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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政策推进中，“未成年人模式”源于“青少年模式”。2019年国家网信办指导组织“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试点“青少年模式”；2019年6月在全国主要网络短视频平台全面推广“青少年模式”。“青少年模式” 旨在通过优质内容赋能未成年人发展，为未成年人提供安全的用网环境和健康、有益的短视频内容，从源头上预防网络不良信息对未成年人发展的伤害。其一，“未成年人模式”有利于帮助未成年人获取健康、有益的网络信息。在网络信息推送机制方面，“未成年人模式”仅推荐适合未成年人观看的信息内容，过滤了可能影响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不良信息。在内容池建设方面，“未成年人模式”涵括科普、考学、才艺、健康、体育、教育等多元化知识，剔除不良信息，提供更加健康的内容，并注重创意性和趣味性使得知识传播更为鲜活，为未成年人提供良性、动态的知识呈现，使未成年人以喜闻乐见的方式受到浸润和感化，有利于促进未成年人的个体化学习。在使用时段和时长方面，“未成年人模式”设有相应的功能限制，有利于帮助未成年人的监护人履行监护职责，可以有效避免未成年人过度使用网络。其二，“未成年人模式”可以加强对未成年人隐私和个人信息的保护。目前，因未成年人的照片、家庭、学校等信息在网络上泄露而导致未成年人被拐卖、绑架等风险增加。在“未成年人模式”下，视频发布、私信沟通等功能被限制，可以有效预防未成年用户发布带有未成年人个人信息的视频，从源头预防未成年人被害。其三，“未成年人模式”的部分功能限制，可以有效避免未成年人打赏等消费行为引发的纠纷。在功能方面，“青少年模式”关闭某些功能，包括站内搜索、私信聊天、充值打赏等功能，可以有效避免未成年人直播打赏。随着移动支付的普及，有些未成年人掌握了父母的支付账户，出现未成年人利用父母的账户给直播打赏的现象。“未成年人模式”禁用网络消费的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因未成年人直播打赏引发的纠纷。其四，“未成年人模式”有利于引导未成年人的监护人提升网络素养，规范自身网络行为，督促未成年人养成良好的网络行为习惯。“未成年人模式”属于技术保护范畴，在运作过程中，技术限制总有办法被破解或绕过。在未成年人网络沉迷的事件中，监护人的有效监管是缺位的。因此，对未成年人开展有效的网络保护需要未成年人的监护人及时开启未成年人保护模式，并与未成年人一起制定使用互联网的规则。这有利于引导未成年人的监护人提升网络素养，以身作则地规范自身网络行为，进而督促未成年人养成良好的网络行为习惯。

　　目前，“未成年人模式”的内容池建设存着不足。网络平台要考虑到未成年人身心发展的差异化和年龄段的不同需求，开发建构有梯度的、螺旋上升的内容，并根据不同年龄段未成年人的兴趣、身心特点和接受能力设置匹配度更高的网络信息内容，甚至专门为未成年人定制精彩内容，真正激发未成年人自主开启保护模式的动力。另外，未成年人保护的网络机构可以开发有利于未成年人发展的网络文化产品，充实网络平台的“未成年人模式”的内容池。

　　另外，“未成年人模式”没有统一的行业标准，网络平台的建设水平参差不齐。行业协会可以牵头制定“未成年人模式”的可操作性评价标准，确定统一的“未成年人模式”的规则，主要包括未成年人的身份识别、内容精选、推送模式和执行效果，推动“未成年人模式”良性运作。同时，对于“未成年人模式”如何精准识别未成年人身份、如何过滤内容、如何推送等核心要素，引入第三方机构开展科学、客观的评估，筛查风险点，推动“未成年人模式”的完善，促进未成年人的健康发展。

　　总之，网络平台设置“未成年人模式”，目的不仅是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网络不良信息的伤害，更要助益未成年人网络权益的实现，赋能未成年人的发展。同时，“未成年人模式”是一个综合议题，不仅需要制度建设以强化技术保护和内容保护的有机结合，更需要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对未成年子女的亲情陪伴和有效监护。

　　作者：郭开元（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青年组织研究所所长，研究员，法学博士。）